這是《不可名狀的“我”》的節選片段,擔心的末段會太多,所以另闢網頁了,笑死。
總之正文心得=》走起。
以黑藍分段,螢光筆是重點中的重點。
主要是喜歡文風&字詞優美,超級長,幾乎全搬了哈哈哈哈。
打架好帥;小受的精神識海那部分也不錯;還有些地方是種兩人相依為命、我只有你、誰都不可碰觸的感覺;後面60幾章就逐漸高潮,也開始收尾了,小受瘋狂被奈亞精神暗示,天啊真的好喜歡啊啊啊啊啊/////但是不能再節選了,笑死。
[(2章)白玖抬起根手指,絲縷的黑線將幾條觸手被砍斷成一塊一塊的碎肉,顏色怪異的血液噴濺,模糊了視線。
“嗚嗚嗚哇——”異種痛呼出聲,無數的眼睛開合,像一盞盞燈明明滅滅。
他按壓著自己的胃部,喉嚨乾澀,恍惚間把那些眼球看成了鮮紅的果子,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貪婪。
是久違的飢渴……
“那就結束吧。”
白玖想要填補自己的空虛。
黑暗織布的破洞重新被縫合。
異種重新被困在了裡面,它狂怒又毫無辦法的進行掙扎,像一隻困在麻袋裡的老鼠,錶面被戳的突出了好幾個點。
束縛,撕開,碾碎。
白玖巧妙地把幾個低階魔法疊加,消耗更低,威力相同,就是時間更長,幸好事先準備過了。
黑光乍現,裹挾尖銳的鋒然劃出了一道極快的弧線,所經過的樹木被削出了光滑平整的切麵。
“本來不想和你打的,算了,替我向你的主人問安。”
他幾乎完全轉化成了漆黑的人形物,只露出一隻似人的眼眸,指尖揮去殘餘的黑光,轉身就走。
“哦,你已經沒這個機會了。”
他會吃掉它,讓他的靈魂在他的胃部慢慢消化。
事情已成定局。]
[(2章)打扮古怪的少年無視他的慘狀,好像這只是無趣的曲目,移開視線,巡視四周,漫不經心的樣子。
一切都索然無味。
他想。
可他在轉過頭,註意到了白玖。
他們的視線不可避免的撞在了一起。
一切都不同了。
怎麼形容呢?
少年寡淡的面具碎裂開,碎片化作碎星星,撒進他的眼睛,點亮了整個眼中世界。
於是他向白玖跑過來,長發和衣袂被風帶起,長靴踏出輕快的節奏,掩飾不住主人的好心情。
白玖側過臉,裝作不在意,唇角卻有了絲弧度。
不多時,他停下腳步,兩人處在同一條平行線上,並肩而立。
而黑發灰眸的少年久久註視白玖,淺色的瞳孔閃爍愉悅的光芒,抓住了他的手。
一抹屬於捕獵者的微笑從他的唇邊掠過。
“我找到你了,哥哥。”]
[(3章)灰眸少年的眼中懷有濃重情緒,抓住白玖的手得寸進尺,一點點擠進縫隙,與他五指緊扣。
他重復一遍,帶著笑意道:“我找到你了,哥哥。”
白玖沒有說話。
他抬起左手,蒼白指尖插進對方的黑發里,梳理開那些散落在額角碎發,微微闔眼。
他緊綳的眉頭逐漸鬆懈開。
對方任由他做出這樣親昵的動作,且馴服般低下頭,趴在他的頸窩邊,試圖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蹭他。
俯首傾聽,剛才像一條危險的瘋狗,現在收斂齒牙,攥住了爪子,向它的主人做出溫順的樣子,很討人憐愛。
他是如此乖巧,讓人完全忘了之前,是誰高高揚起鋒利爪子,把腳下的獵物撕個粉碎。
在白玖面前,狩獵者成了獵物。]
[(6章)伊維特緩緩地眨眨眼,笑了,睫毛纖長濃密,笑容像浸泡在毒液中被採摘下的玫瑰,甜蜜且致命。
是一朵死亡之花,被賦予枯萎與蒼白,又漂亮的不可思議。]
[(7章)異種是能以很多方式形成的,創造、污染、改造……
它們是正常生靈之敵,是會帶來絕望和痛苦的扭曲產物。由怨念轉化的異種,仇恨創造了它們,它們將製造仇恨,它們又將回歸仇恨。]
[(10章)“哥哥餓了的話,可以吃我。”伊維特扯開領口,修長脖頸裸露和人類毫無相差的冷白色肌膚。
他微微一笑,那張詭艷的面孔流淌出魔性的美,“我不會反抗,你可以盡情的享用我。”
該死的靈魂切割後遺症。
白玖的喉結生理性地滾動兩下,黑眸無法遏制地生出些許對另一半靈魂猩紅色的貪婪。
他垂眸註視著眼前的人,像一隻胃囊中飢渴難耐的野獸盯著它皮毛美麗的獵物。
被盯上的獵物還不自知,他的手指卻點了點白玖的鎖骨處,視線甚至在他的脖頸處巡視。
伊維特又湊近了他一點,低低的笑聲帶著誘哄,“我記得當初哥哥第一次在享用我的時候,可是很熱情地撲了上來,不容許我有一點反抗呢。”
“被一點點吞噬的感覺。”伊維特泛起病態的紅暈,“我至今都忘不掉。”
“現在要不要再來一次?”
猩紅點點的綴在眼底,可他斂去所有掠奪的欲望,白玖居高臨下的說道:“滾開。”
他披上外套,一顆顆地系好紐扣,“不想像當初那樣被我啃得破破爛爛,以後就少做這種事。”
他攥住門把手一扭。
啪——
門被關上了。
“這我可不敢保證。”
伊維特笑道。
拉長的語調緩慢又暗啞,尖利的牙齒抵住柔軟的指腹,猩紅的舌尖掠過細膩的肌膚紋理。
他舔自己的手指,像是在回味一般,“我真的是愛死那種瀕臨死亡的快感了。”
他笑起來活像個變態。]
[(11章)他如一株怪誕品種的罌粟,猩紅妖冶與冷淡白皙澆灌出了他,簡直艷麗得叫人移不開眼。]
[(13章)這里。
像地獄。
森白的骨渣被打碎雜糅進猩紅血肉中。
罪魁禍首踩著一片盛開的碎紅,他輕輕捧起中央完好無損的頭顱,與它惡毒猙獰的眼睛對視。
他說:“這世間的一切都逃不開弱肉強食,是吧?”
“我一直都那麼覺得。”人類外表冷漠的皮囊滲漏一點不寒而慄的可怖,他的嘴唇像飽飲了鮮血。
“嗬哈——”他手中的頭顱嘶啞出難聽的聲響,臉部定格出一個怨毒的表情,卻憎恨又無奈。
“抱歉,我忘了。”他說,“你的舌頭被我割掉了啊,連帶著那些無用的肢體一起,都成為了我腳下踏著的泥濘。”
“那乾脆這雙眼睛也別要了吧。”他手中出現兩根尖細的錐體,狠狠戳進它的眼眶當中。
(……)
眼眸深邃,無光,宛如深淵。
他在微笑,像個惡魔。]
[(16章)“要我幫你看看你的內臟出了什麼問題嗎?”
伊維特是笑著的,比冰更冷,手指捏的嘎吱嘎吱響。
元素之間是有一定相斥性的,極端的像水與火,光與暗,一見面就要打一架,完全吞掉對方纔肯罷休。
法師是可以利用多種元素的,但最好不要那麼做,貪心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多系法師不可能存在,當元素是死的,就真沒脾氣?
“嗬——”白玖輕咳一聲,眼角染上細碎的薄紅,像是要壓下自己失態,他扯住伊維特的領口,斷斷續續的開口:“你…不是已經…在這麼做了嗎?”
“是啊。”伊維特把手放到他的眼睛上,在他耳邊殘酷又溫柔的低語,像惡魔又像天使,“我希望你重要的臟器沒傷到,最好骨頭一根都不要有事。”
“希望如此,不然的話。”他笑得很甜,像一顆裹著毒的糖,“我就去乾掉那隻貓和他的主人。”
“唔,咽喉、肝臟……胃,十二指腸?”被一個個點到的部位像劃過一片冰涼,白玖的心臟緊縮成一團,他深呼吸了口冰冷的氧氣,艱難的咽下,肺部痛得在發抖。
“好吧,算他們逃過一劫。”這場簡單又漫長的檢查結束了,伊維特拭去白玖眼角殘留的淚痕,摟住他“哥哥,你可以睜開眼了。”
“你看起來真狼狽,要再來杯水嗎?”
對方的指腹摩挲著白玖的皮膚,臉頰幾乎與他相貼,唇齒間吐出的冰冷氣息刺得人打了個激靈。
白玖在他的觸碰下幾乎痙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汗濕的黑發下,額頭鍍上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他喉結滾動,咳了一聲又一聲,整個人像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我發誓這是你自找的。”他喃喃道,眼睛有種水光瀲灧的濕潤,註視伊維特的目光帶了陰鬱的魔性。
說罷,白玖一口咬住了伊維特的脖頸,把他推倒在沙發上,發瘋似的去啃咬人體頸部的動脈。
咕嚕——
期待牙齒破開那種鮮血淋漓的快感。
他的咬有野獸撲咬血肉的那股狠勁兒,尖銳的犬牙想要撕開表皮,暢飲鮮血,吞咽一整塊組織。
不許獵物掙扎,一點也不允許,想扯開那甜美的血管,感受那蓬勃的生命力在唇齒之間彈跳。
手背的黛青色血管像是植物瘋長的根,扭曲又張揚,突起蔓延至指尖,在冷白色的皮膚上留下鮮艷的印記。
時間久了,會擠壓出微微點點的猩紅。
多多少少有點病態。
被搞得那麼狼狽,白玖一時間讓羞恥沖昏了頭腦,緊接著,基因本能的食欲占據了他的全部思考。
他在狩獵,他在渴求。
伊維特呢?
在忙著陪他一起發瘋呢。
他被掌控住要害,瞳眸劃過怪異的欣喜,像骯臟的淤泥,幾乎要將其染成同樣純粹的黑色。
明明是被劫掠一方,卻好像更加的歡樂,他的羽睫甚至在顫抖,迎接這份愉悅。
“是的,這是我自找的。”
他對白玖有種詭異的縱容,寵溺著他的索求無度,散落的黑衣如同凋零的玫瑰。
一點點,像是來自本源的氣息撫平了他灼痛的內臟,白玖嘗到了好處,還想要更多。
“哈啊——”
他咽了口唾沫,閉上眼,仿佛在吮吸甘甜的血液。
白玖生出一股極端的暴虐。
想殺死他,將他的整個屍體都連皮帶骨的吃個乾凈。
可他最終還是沒有那麼做。
經過心臟運輸的血液在血管里沸騰又平息,他眼尾鮮艷的極紅,像瘋癲,像隱忍。
他咀嚼從半身那裡掠奪來的豐美食糧,全部咽了下去,像盡全力享受下每一滴血,每一塊肉。
這場雙方都瘋批到不行的狩獵過程在這張狹小的沙發上持續了很久很久。]
[(19章)於此同時,在家裡,伊維特把手機扔在一旁,無聊地自言自語:“哥哥,怎麼還不回來啊!”
他的雙腿蹭著被子,把整張臉都埋入枕頭中,貪婪的呼吸了一口,“唔,是哥哥的味道。”
這樣持續了一段漫長的時間,他的臉經常會忘記自身沒有生物的生理機能,蒸騰起一抹艷麗的潮紅。
“好想他。”他縮在被子里,在殘留白玖氣息的床上滾來滾去,像一隻慵懶的貓。
(19章作話)鳥類被長時間監/禁的話,會生理紊亂,進入持續的發情期。指代某人(指指點點)
科普一下熱知識
喜歡主人的貓貓經常會抓些東西給主人。比如大蟑螂,螞蚱,蝴蝶……
嘖,所以某人抓了個垃圾回來給白玖看]
[(20章)白玖沉默片刻,就在伊維特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暗啞著嗓子,一種陌生的倦怠泄露出來。
“我總覺得,人類就是這樣,惡心,冷漠,扭曲,壓迫……”他閉上眼,“比異種還要恐怖。”
“他們強加在我身上的刀劍,總會讓我不寒而慄。”白玖說,“我不想見到他,我也會害怕,他在喝醉酒之後,經常會舉起斧子朝我劈砍過來。”
“真是幸運,我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白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在小幅度的痙攣,回憶曾經的恐懼與陰影,“沒有人救我,因為只要是正常人都會討厭我。”
“我曾經想過,我為什麼要活著呢?”
他說,“像我這種人死了不是更好嗎?”
“口口聲聲最想我死的就是我所謂的血緣至親。”
“不是的,總會有人希望你活著的。”伊維特五指擠進他的指縫,兩只手緊密相連。
“比如我,我永遠都在。”伊維特開玩笑的一字一句道:“沒有人期待你,我或許就是你的唯一,那你就更要珍惜這份獨一無二了。”
“………”
時針分針在鬧鐘上掠過,定格出每一個時間,這些細微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特別突出。
白玖帶了點低啞的聲嗓響起來,“說的沒錯。”]
[(24章)他伸出兩根手指像是在長椅上走路一樣走到白玖的一只手邊,接著其中一根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有規律地點了點,像是敲著某些輕快節奏一般。
白玖不想理他。
伊維特貪得無厭地直接握住他的一只手輕輕摩挲皮膚。
白玖回過頭,就見到伊維特笑吟吟地望著他,薄紅的嘴唇微動,吹出了一曲異世界明麗的小調。
像是在調戲他。
白玖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一把將自己的手從他那里掙脫出來。
伊維特回憶剛才的感覺,心里總是有點落空感,他閑著無聊觀察白玖,突然發現他的耳根染了點點的緋紅。
他摸著下巴,嘴角翹起了一絲弧度,明白了過來。
之後,他恬不知恥地一點一點的靠近,直接趴了上去,像一只貓,又像一個女朋友般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邊。
他微帶了點驚訝地笑︰“不會吧,哥哥,你害羞了?”
“………”
白玖的耳朵更紅了,暈出血一般的色澤。
惱羞成怒的某個人一把掀翻了伊維特。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說︰“我有點事情要去做,從現在開始,你最好把你的嘴閉上。”
“好嘛。”伊維特扯著自己帶蕾絲邊的袖子,氣鼓鼓地說道,“我不用嘴,又不是不行。”
白玖︰“………”
總覺得這話怪里怪氣的。]
[(37章)教室的一扇扇玻璃倒映白玖殘缺的身體,缺少小指的左手,只有一只完好的眼楮,在胸膛里無法展露在外面的肋骨,它少了一根。
他停下了腳步,瞥見自己神經質又癲狂的笑容,眼眸沉澱濃郁的死氣。
有時候他總覺得,肉/體才是決定自我的關鍵鑰匙。
啊,那個世界的他似乎已經在長久的折磨中…瘋了呢。
他抬起手腕。
裸露的皮膚表面有一道又一道的割裂痕,縱橫交錯地隨著皮下血管的起伏蠕動,他的整個手腕可以說是慘不忍睹,體無完膚。
這是永遠深刻在他靈魂之上的印記。
——伊維特。
他疲倦的閉上了眼,又復睜開,燃燒極力想活下去的欲望。
他得活著去見他,這是唯一牽絆阻止他去向死亡的繩索。
重疊的光影跳躍在他的臉頰間,他的獨眼閃爍不寒而栗的光芒,白玖如一頭行走在荒野的凶狠獨狼,它隨時準備應對弱小的食草動物或者凶狠獵食者的襲擊。
黃昏的太陽拉長了他的影子,某些恐怖的怪物在里面蟄伏。]
[(52章)他輕聲說道,面無表情地摩挲別在胸口的胸針,這個配飾與他米白色的衣服很不配。
這枚胸針間有一顆灰白色的寶石,看不出品種,但有著流光溢彩般的華美。
它像極了伊維特的眼楮。
“出于某些不方便的原因,我不希望他被介入其中,這只是關于我的事,我來就行了。”
很難言喻,白玖在一剎那間像是被侵犯了領域的巨龍,守護著自己最重要的逆鱗,低低地向入侵者發出了咆哮。]
[(69章)伊維特不見了,只有一片黑霧擋在他的面前。
白玖只是微微一愣,收緊了伸出的五指,變得面無表情。
“又是…這次是毫無預兆,伊維特沒有察覺,他或許對付不了。”
他低語。
一如既往地想要咒罵幕後黑手,並且痛恨自己的孱弱無力和任人宰割的命運,時時刻刻覺得自己是一枚棋子,不過這次,他再額外地生出了一點點渴求。
他想要超越脫離出來,把整個棋盤掀翻,把下棋的人給暴打一頓。
于是他不可克制地溢出了貪婪,人生來就有的七宗罪之一。外神訴說泡過毒藥的甜言蜜語的樣子浮現腦海中,反反復復涌現。
——想要得到力量嗎?
——想要報復我嗎?
你瞧,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說不定隨時隨地都會對你下手,你為什麼不先下手為強?你什麼錯都沒有,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
他在和我合作,你被我們耍的團團轉,這邊黑霧像不像他的手筆,指不定他正在角落冷眼旁觀,你要提前得到另一半權柄,這樣你就有了掌控全局的力量。
或許是他內心的疑惑,又好像有一張嘴湊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大堆似是或非的話。
懷疑止步不前,貪婪就推了它一把,令這一切愈演愈烈。
白玖眼瞳浸泡點點猩紅,一時間腦袋中都環繞著這些誘哄的低語,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可他潛意識的極力想反駁這些,臨行前的約定成為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想要證明奈亞拉托提普的話都是假的,沒有什麼暗中的勾當,只要伊維特哪里都不去,就在目的地等他……
于是白玖沿著腳下隱隱的小道往前,踉踉蹌蹌地繼續走走。
卻不知道這一切正好中了的下懷。]
[(71章)此情此景,多多少少有點諷刺,所處的地點是白教堂,他們這一群人都在客串某些宗教角色。
江黛影是聖母瑪利亞,赫玨是即將死亡的耶穌,奈亞拉托提普是充當聆听者的門徒,而他,白玖,則是這場戲劇中最大的反派,殺死耶穌的猶大——
剛好,他就站在一扇聖母憐子瓖嵌彩色玻璃窗前。
不過最大的區別就是,這一場戲,瑪利亞渾然不知真相,耶穌親手將匕首送進了自己的胸膛,門徒心懷鬼胎,猶大則無罪。]
【73章】作者:san值成功掉光了,精神狀態很不正常,但他以為自己正常了,其實有時候看似冷漠,其實隨時可以瘋得一批。
他看清了她對赫玨毫無保留的愛,也看清了那雙望向自己滿是恨意的眼楮。
明明不該是這樣啊……
一時間,累積的負面情緒沖垮了他的心理防線,或許這道防線早就布滿了裂痕,變得薄弱。白玖的心髒本來就敏感又多疑,他只是給自己披上了一層故作堅強的外衣。
他的理智經過外神多次的精神暗示,僅剩無幾。
于是,他做出了一些清醒時無法想象的事,這是一次小小的泄洪。
白玖的臉慢慢變得漠然,接著展露了從未有過如此瘋狂的一面。
他像是遇到了難以理解的事,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先是低低地笑,再然後直接神經質地大笑了起來,“您在做什麼呢?嗯?”
在江黛影陡然憤怒的眼神下,他強硬地把赫玨從她的懷抱里拉了出來,一把甩在了地上。
白玖瞳孔中布滿了紅血絲,面對江黛影,帶著尖銳的憤然,一字一句道︰“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偷,根本不是你的兒子,明明我才是啊!”
(……就是小受身世揭露後的崩潰……)
“如果你想看我不好過,那恭喜你,你的目的達到了。”始作俑者踩著這一地的碎片走了幾步,接著直接瞬移到了奈亞拉托提普的面前,黑色的眼楮宛如深淵,“我現在確實很難受,你還有什麼後續安排,干脆展示出來吧。”
“您是不是忘了你的半身?”奈亞拉托提普微微一笑,開口道︰“他正在黑森林的另一邊,至于在干什麼,我和您說過的。”
(……)
而他剛一落地,就听到了伊維特的聲音。
“我承認我是有想過殺他的念頭。”
在那一刻,白玖的神情被一片死寂吞沒了。
【74章】
(……)
"此刻那奇跡一般的人造產物——伊維特一臉古怪的說道︰“你問我有沒有對他產生過殺意?”
奈亞拉托提普的本體微笑︰“是的,我希望你能誠實回答這個問題。”
伊維特一臉“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的表情,可現在他佔據下風,伊維特就算再厲害也只是□□而已,他的本體可以輕松碾壓對方的本體,但他不行。
“你說呢?”他笑吟吟地反問道,故作調皮地眨了眨眼。
就算他現在內心快要原地爆炸了,想把對面那個家伙的腦袋打個稀巴爛,可伊維特也要拖延性地跟他兜圈子,給自己爭取點時間。
他困在這里沒關系,但他擔心的是白玖,鬼知道奈亞拉托提會不會對他下手。
“我猜有。”
回以同樣的表情,暗金色、非人一般的眼瞳濾過點點笑意,以極為肯定的口吻開口道。
伊維特挑了挑眉,于是說︰“你猜得沒錯。”
——問伊維特有沒有對白玖有過殺意?
——有的。
不過要更具體一點,是還沒有成為“伊維特”的它。
它太渴望回歸了。
它沒有具體的形體,是完全混沌的一團,還沒學會使用擬態。
一具年輕、在它看來不必要的肉/體包裹著被它渴望的另一半靈魂,使它就算是非常靠近了,也總感覺隔著一層,有種隔靴撓癢的不快。
白玖認為最初的它像一只怎麼也趕不走的貓,將他當做一株貓薄荷陶醉般嗅聞,百般縈繞在他身邊。那是他沒有看到它尖銳、暗藏于口腔之中的獠牙。
貓可愛的外表下也藏著一顆嗜血的心。
它得到了一點點甜頭還不夠,貪婪的上了頭,想要撕破虛假的外殼,完全和那另一半它缺少的靈魂纏繞在一起。難以遏制,盡情地去品嘗甘美的一切。
這是一種純粹的欲望,一種病態的理所當然。
——如果這算是殺意的話。
“我承認我是有想過殺他的念頭。”
伊維特微笑,在說這話時,口舌像嘗了一口甜美的蜜糖。
但後來的他認為其實更不如說是一種扭曲的愛意。
(……)
白玖想起了路上外神一句又一句的提醒。
【當您和您的血親長輩糾纏時,另一位父神正在我和我的本體做交易呢。】
【唉,不要這樣瞪著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只有我呢,您的半身也知道真相啊。】
【但他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暗中安排了這次會面,他想要凌虐您的心,使您的狀態變得最差,這樣他就可以輕易的擊敗您,是的,你們擁有相同的資格,就像是平等爭奪王位的繼承人。】
他想要殺了我?
【□□的泯滅不完全算擊敗您,他想要徹底摧毀您的精神,只有這樣……或許他以前並沒有與您相爭的想法,可他屬于父神的一半神性在漸漸甦醒,已經完全碾壓了過去的考量,像我們這種生物是不屑于人類弱小的感情的。】
一遍遍的灌輸,不斷疊加的精神暗示,已經瀕臨崩潰的心。
以及最後使他防線完完全全倒塌的一句話。
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承認我是有想過殺他的念頭。”】
事實就是如此,清清楚楚的擺在了白玖的眼前。
他以一副虛偽的外表還要欺騙我。
白玖布滿猙獰紅血絲的眼球緩緩轉動,他心里有一個冷漠的聲音在說。
“你剛才說的是實話嗎?”他選擇給伊維特最後一次機會,聲線像磨砂紙般粗糙,沙啞。
“什麼?”伊維特治療完了他的傷,不明所以地說。
“你曾經想要殺了我的話。”白玖問,“是真的嗎?”
“原來是這句話。”伊維特還以為白玖有一點生氣,正好煩人的家伙撤了,他反倒起了調侃的心情,“那哥哥要听真話,還是要听假話?”
如果不是此刻狀態不對,正常情況下,白玖一定要把他的腦袋按進地里去。
“真話。”
現在他則滿臉冷漠,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真話啊。”伊維特一臉“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眼中盛滿了笑意,嘴唇一開一合。
白玖就像是面對最終審判的死刑犯,專心致志地等待那一紙判決書下來。
然而他最終還是得到了殘忍的審判——
“而且不止一次那麼想過。”
“………”
白玖無法開口說話了。
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但卻墜入了無底的深淵,甚至不能給他一聲回響。
他的心髒像是被掏出來碾碎了一般,可感覺不到疼痛的存在了。
白玖面上的表情無恙,一如既往的冷漠,他的雙手緩緩地放到背後。
【或許您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開口時始終是面帶笑意的。
——于是,給了他一把匕首,足以殺死伊維特的匕首。
【它能直接越過某種機制,殺死您的那位半身,你們二位是無法直接向對方下手的,就像他現在尋求第三者的幫助,準備殺死您一樣。】
【接受它,然後殺了他吧,不要猶豫,猶豫就會敗北。】
“哥哥?”
白玖突然擁抱住了他,伊維特驚訝地疑問,“怎麼了?”
你還想要這樣欺騙我多久呢?
因為這樣的姿勢比較容易下手,白玖微垂的眼眸溢出點點冷笑,已經完全被扭曲的想法趴在他的頸窩邊,指尖挑起一縷發絲。
“伊維特。”他輕聲呼喚,含了猩紅的殺意。
“嗯,我在。”他完全不自知的獵物低聲回復。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白玖的一根手指輕輕一劃,一處空間就被劃開了,他取出了儲藏在其中的匕首,放開了那一縷無辜的發絲,轉而緊緊握住了它。
他要將它插進伊維特的後背,白玖更想要挖出他擬態的心髒,這樣他心中的秘密就無所遁形了。
匕首的尖端在空中劃出破空聲,伊維特已經可以察覺到了這樣毫無掩飾的動作。
然後——
白玖縴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像被驚擾的黑蝴蝶。他的五官扭曲了一瞬,那把即將刺入背叛者胸膛的匕首停留了一厘米的位置。
下一秒,伊維特猝不及防地被推開了。
“哥哥?”
白玖抬首看他,忽然笑了起來,身形不穩地站立,手中的匕首淬上了一層冷綠的幽光。“你說我在做什麼啊?”
他微笑著一點點摩挲匕首光滑的切面,輕輕地說道︰“我覺得我是不想活了。”
他悲哀地發現他恐怕下不了手,無論怎麼也下不了手。
明明都知道他在騙你了,他對你抱有殺意,可他就這樣愚蠢的放棄了。
——于是,白玖就這樣在伊維特面前暴露了。
“該死的,我做不到。”他斂去了笑容,面無表情地說道,“好吧,那就這樣。”
他直接一步一步走到伊維特面前,把匕首強硬地塞進了他的手中,“它可以殺了我,你來決定怎麼做。”
伊維特手忙腳亂地握住,忽然睜大了眼。
白玖又一步步地後退,深呼吸了一次,如同要把這清新的空氣留在自己的胸腔中死去,從未如此的深重過。
“我把選擇交給你,你來決定我的一切。”
“奈亞拉托提普告訴我,你想要殺了我。”他說,“所以他給了我這把武器,讓我先對你下手,然後覺得我就像一個懦夫,明明知道你不懷好意,但我不舍得殺你,就算知道我可能會得到一個懦夫的結局。”
“那你為什麼不動手呢?”伊維特怔然地問。
“或許是因為我愛你。”他的表情好像在說一個冷笑話,又好像不是。
白玖半長的發絲凌亂地垂落,眼眸黑沉沉的氤氳,有種頹廢的美,莫名勾起心中的癢意,像是要引人按住他的後腦勺深吻。
伊維特愣愣地看了他許久,視線下移,眼楮盯著被塞到自己手中的那把匕首。
白玖閉上了雙眼,像是要迎接自己的結局一般敞開了胸膛。
——可他沒有得到毫不留情的一刀,而是嘴唇突兀地覆蓋上了溫熱的感覺。
那是一個吻。
伊維特扔掉了那把匕首,不顧一切地吻住了白玖。
【75章】
這個吻十分漫長、生疏。
並且它不能完全算是吻,應該被稱為單方面的觸踫、嘶咬和啃噬。
對方好像是要把他激動的心情發泄出來,如同野獸一般粗魯。白玖冰冷的唇瓣像結了一層冰,蒼白到毫無血色,伊維特會擬態人體正常的表象,更接近于一種艷色的紅。
艷紅摩挲蒼白,強勢地讓它染上與自己一同的顏色,二者密不可分。
唾液與唾液交換,微喘的呼吸纏繞在二者之間。
吻到最後,白玖冷冷的肌膚爬上了幾縷紅潮,像是隨時可以讓瓷器支離破碎的裂紋。他的眸子處于半迷茫狀態,好不容易才有了點神采。
(……)
“抱歉,我不知道這會讓你多心。”他也重復了自己剛才的疑問,“可哥哥,你為什麼會認為我要殺你呢?”
“因為奈亞拉托提普在我的夢中提醒我你在跟他做交易,後來你的種種行動給了我這種感覺……”說著說著,白玖的眼神忽然變了,“是和我說……”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正常。
他捂住自己的腦袋,踉蹌了幾步,面部浮現十分難看的表情,“對,就是那段時間,我好像在不斷的懷疑你,這本身有點荒唐,我為什麼覺得你想殺我?”
“不要想了。”伊維特連忙讓白玖停止這種痛苦的回憶,幫他揉了揉太陽穴,讓他舒服一點。
“我可能受到了某種精神方面的影響。”白玖回憶自己這段時間的反常狀態,處處透著古怪,“還有,你為什麼沒有來白教堂?”
伊維特說︰“我被絆住了,所以沒找到白教堂。”
(……)
奈亞拉托提普雖遲但到。
伊維特很自然地把白玖護在了身後,白玖則面露警惕的看。
“放心,我只是非常想知道兩位為什麼不爭奪至高的權利呢?”與他們保持一個不算親近的距離,顯有些好奇,這讓顯得無害了一點,“在我看來,你們不應該如此相處融洽。”
“我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次,宇宙之主的權柄是你們無法想象的偉力。”微微嘆了一聲,如同一位循循善誘的長者。
“我不想得到你口中的什麼權柄。”清風吹開了伊維特的幾縷額發,露出了那雙年輕堅定的眸子,他忠誠地護衛白玖,始終不移,“我只想要守護他,這就是我的職責。”
說著,他抓住了白玖的手。
而白玖沒有甩開他,微微微擴張的瞳孔顏色深了些,他似乎若有所思。
【79章】老攻被丟回混沌之地,小受去找他,然後互表心意,解決外神,當然解決不了就是讓祂永久沉睡啦。
白玖都不知道自己是個固執的膽小鬼,他常常面對令他不知所措的情況就會逃避,甚至會違心地進行一番駁斥。
他听到伊維特熱烈的告白,明明是那麼渴望去接受、去被愛,可他早早地為自己起了一道屏障,為自己制定了某種規則,而身體的幻痛就是自身規則遭到觸踫的表現。
哪怕伊維特的愛再怎麼真實,規則卻不允許它存在。
他也下意識地進行了抵觸,真假的愛一同被拒絕了。
而白玖真的不愛伊維特嗎?
白玖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做出了那個瘋狂的決定,以自身為籌碼,得到了萬物歸一者的幫助。他跨越了一段那麼長的距離來到終極深淵,其間要承受多少不知名的危險。
他是個感情上的懦夫,實際上的勇者。
雖然,白玖在感情方面難以開口,卻事到臨頭則會為了對方而不顧所有。
犧牲與奉獻,他在還不自知的情況下懂得了愛的真諦。
白玖想過如果自己死在路途中,伊維特應該就能掌握宇宙之主的權柄了。
總有一天,他會忘掉自己,白玖連名字帶人本身會成為一段深埋的記憶,而不值一提。
到時候…伊維特大概也不會很傷心了吧。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真的能將愛所定義嗎?
有人從不會說“我愛你”,但他已經做了愛你才能做的一切。
“是的,我找到你了。”
白玖凝視伊維特,輕輕回應。
隨後他幾步上前,一把緊緊抱住了伊維特。
被奈亞拉托提普搞到這地方,伊維特都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他听永遠也停不了的演奏會,孤獨到數自己的阿撒托斯的從神們到底有幾只手。
或許也沒多久,只是一直思念一個人的話,時間就會變得很漫長。
白玖來到這里找他,對是人類的他來說是一種很困難的事,可伊維特又有一種命中注定如此的感覺。
似乎白玖一定會找到他。
如同每個童話故事的結尾,主人公一定會有個幸福的結局。
伊維特難得白玖見那麼主動,臉又被抹上了一層緋紅,真體會了一把快要融化的感覺。
他被緊緊抱住,忍不住小聲說道︰“白玖,我真的最喜歡你啊。”
雖然你對“愛”這個字過敏,可最喜歡也是一樣的。
白玖听見了,垂下眼,手指動了動。
他能夠隱晦的察覺,伊維特是在向他告白,敏感的心髒一陣疼痛,有著不容忽視的酸澀。
如果繼續逃避的話,最終的場面也不會太尷尬,伊維特會包容他的。
可是白玖執拗的性格總算有所前進,在短短的時間內進行了一種抗爭。
——他不該逃避。
而理智困于愛情,為它出謀劃策。
白玖似乎有所預感,努力了一下,說︰“我……”
灌了鉛般沉重的唇齒。
“愛……”
折磨人的幻痛襲來。
“你……”
伊維特在說完了這句話後,習慣性地等待白玖的沉默或者別扭。
然而沒有——
他不敢相信地听到了他幾乎認為不可能听到過的話。
即使是破碎的幾個音節,把它們拼湊在一起,也完完全全的能夠理解其中的內涵。
“白玖,你說什麼?”
他又問了一遍,怕那是自己的幻覺。
無可辯駁的告白使人覺醒,白玖最終意識到自己的大腦有些過于昏聵了。
重重枷鎖將白玖密不透風地一圈圈纏繞,一步步的收緊,他感受到了窒息般的痛苦,讓他寸步難行。于是,他在想,既然這份規則如此讓我痛苦,為什麼不嘗試著去掙脫它呢?
“我說——”
他提高了音量。
束縛愛的規則一潰而散,不容忽視的愛意如此明顯真實。白玖注視伊維特,像是在注視自己的心上人,也確確實實地覺得他真像自己的心上人啊。
他意識到可能愛上了對方。
于是,他不再當一個膽小的懦夫。
他說︰“我愛上你了。”
那一刻,他仿佛能夠听見枷鎖碎裂的聲音,突然一陣輕松。
也就是在他掙脫枷鎖的那一刻,幻痛消失的無影無蹤,或許說它們本本來就不該存在。
白玖懂得了愛,甚至沒有不穩定性的前綴,他就這樣直白地說了。
一旦做出了決定,他就是超一流的直球選手。
伊維特一時間暈乎乎的,懷疑自己在一幫傻子的演奏中也變成了傻子。
他茫然道︰“一定是我沒有睡醒……”
不然為什麼現在那麼像在做夢?
他听見了什麼?!!!
——白玖說他愛自己!!!!
而且還是親自告白,那麼大聲,他從來不敢做那麼大的夢!
說著,他就要敲自己的腦袋,然後被咬牙切齒的白玖一把握住了雙手,“你在干什麼?”
“你不應該說點什麼嗎?”第一次和人告白,白玖絕對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
“我以為我在做夢。”伊維特語氣虛弱,“我真的好想讓這個夢伴隨我一輩子?”
白玖瞬間被氣笑了,在他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再一把將他甩開。
伊維特一臉懵逼的坐在地,听見白玖居高臨下的對他說︰“夢沒有,現實到有一個,你要不要?”
“不要,我就——”
很可惜,白玖這句話還沒說出來,伊維特一邊瘋狂點頭一邊撲了上來,大喊︰“我要我要!!!”
“白玖,我也愛你!!!”
他的嗓子都快喊破音了,搞得不間斷的演奏聲都被打斷了旋律。
完全可以相信,他到底有多情真意切。
“為什麼不叫哥哥了?”
伊維特很不嚴肅的親了他一口,又很嚴肅地說︰“因為愛情面前必須要正經一點。”
白玖很嫌棄的擦了擦他的口水,然而伊維特又補了一個,自持現在自己的身份,面露無辜。
白玖︰“………”
你現在的樣子就很不正經。
但他發現自己有點無可奈何了。
于是,他打算問一些事情,“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伊維特沒有思考,微笑反問他︰“難道愛你這件事,需要經過時間的沉澱嗎?”
“但如果一定要有個期限,我想就是在我誕生的那一刻起。”
“愛上另一個自己根本不用什麼理由。”
懵懵懂懂的恐怖之物于蒙昧的黑暗中甦醒過來,第一時間就在尋找他渴求的根源。
伊維特一直在愛白玖,已經很久很久了,他早就在等待白玖發現自己的愛。
白玖思考了幾秒,停頓片刻說︰“這倒是沒錯。”
白玖沒有告訴伊維特自己的心髒在砰砰跳動,就像每一次為他心動的瞬間,臉上帶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似乎是在說,我也是。
愛上另一個自己難道需要什麼理由嗎?
——不用。
所以啊,白玖再見到伊維特的那一瞬間,就情不自禁的愛上他了。
而這份愛意被埋藏于心底,正因為這份特殊,它被枷鎖重重桎梏,直到它的主人得到了一點勇氣,在今天終于有了破土而出的機會。
一對難以開口的愛人互相認知了自己的心,是很不錯的結尾。
(……)
“你說,我們可以借用的力量嗎?”
伊維特望向那個被無數從神圍繞的龐大混沌體。
翻滾著無定型的黑暗。
——阿撒托斯的本體近在眼前。
是啊,宇宙之主無所不能,的位格能夠完全壓制住奈亞拉托提普。
甚至可以說,奈亞拉托提普在他面前就是個兒子。
如果能夠掌握阿撒托斯的力量,那麼他們眼下的問題就能夠全部迎刃而解。
“或許。”伊維特輕聲道,“我們可以一起試試。”
“奈亞拉托提普說我們各自有一半權柄,他說我也是阿撒托斯的化身,如果把這份權柄一同使用的話。”白玖也同樣放輕了聲音,“是的,我們可以試試,當然是一起。”
他們兩個人就站在本體面前,遵循那份本能的呼喚,開始嘗試調用阿撒托斯的力量——
而他們確實成功了。
全身心的沉浸式體驗,充實的包容感有著說不出的溫暖,他們回歸了原初的本體。被分裂成兩半的權柄合二為一,他們在那一刻成為了一個整體。
(……)
在短暫的控制過後,他們二人在同一時刻睜開了雙眼,眼里都有了逼人的、冰冷的神性。
宛如兩位神明面對面站立。
可這一對神明凝視對方,交握在一起的手不曾放開。
他們依然相愛,所以神性並不能夠影響他們。
神性必須為人性留下足夠的空間,又或者有一種特殊的可能。
即使人性消失殆盡。
我也將用我的神性來愛你。
——這是一次難以言說的奇跡。
“現在我們確定了。”事情終了,白玖也愉悅的微笑起來。
伊維特更是直接大笑,“我們可以借用的權柄,而且是完整的。”
“只要我們能夠一起控制——”
“我們現在就在一起,而且今後也會是永遠。”白玖說。
(……)
“我們一起說。”
白玖冷漠的樣子難得冰雪消融,微微勾起了唇角。
伊維特則對他眨眨眼,在那抹弧度旁偷了一個吻。
而白玖看在愛情的份上,決定不計較了。
他們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喊道︰“那就讓永遠沉睡。”
他們一起許下了宇宙間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願望。
于是,盲目痴愚之神陷入了更悠長的夢境。
將再也不會醒來。
(……)
各種怪物在地球上甦醒,人類死得差不多了。
而“白玖”作為高位者的存在,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所有怪物的王。
他的生命形態轉變了,知曉了某一部分的真相,但不是全部的,並且他冷漠的心已經不太能對此產生反應,認為他會悲痛欲絕簡直是在開玩笑。
他知道奈亞拉托提普在利用自己,導致人類毀滅的間接凶手也是對方。
所以他一直和奈亞拉托提普不太對付,才決定幫助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看看他能不能讓外神吃癟。
結果,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好。
難得沒有煩人的家伙,“白玖”準備好好地睡上一覺,現如今也只有這種消遣手段了。
可他剛準備閉上眼。
突然,“白玖”又感覺到了熟悉的生命能量波動。
毫無疑問是來自于白玖的,不然他怎麼會那麼熟悉。
——正因為這份能量波動,他才會“看到”跨越終極之門的白玖,選擇去幫助另一個世界的他。
“能不能讓人睡個好覺啊!”無意間的憤怒轉化成了威壓,使他的臣民們瑟瑟發抖。
他罵罵咧咧地準備站起來,滿臉不耐煩︰“這回又是什麼?”
可他沒有站起來,一個黑影撲通地跳到了他的懷里,雙腿上傳來異常沉重的感覺。
“白玖”愣了一下,隨即一臉怒容地低下頭。
然後——
他就看見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這張臉的主人正無辜的坐在他的大腿上,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在怪物的包圍中,與他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是伊維特。”
對方眨了眨眼,絲毫沒有自覺地在他的唇瓣上親了一口,“我是一名邪神,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但我好像對你一見鐘情了。”
他正在做一場旅行,不知為何就到了這個地方,然後直接掉了下來,跑到對方的懷里。
並且,在看到對方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跳就失衡了,還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沖動。
——他想了想,他可能是愛上對方了。
“同類,交/配嗎?”于是他很認真地說道。
對于邪神之間,坦白欲望恐怕是最真誠的告白。
“白玖”︰“………”
啊哈?你這個傻逼玩意兒在說什麼?
那張俊美的臉扭曲了一下。
“給我死!!!!”
他冷笑著狠狠擦了擦嘴唇,大喊道。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怪物們要學會去適應擁有兩位陰晴不定的主人。
怪物們︰QAQ
不只是這個世界,只要有白玖存在的世界,都出現了一名伊維特。
就像是捆綁配對一般,他們天生注定就應該在一起。
最高位的時間線上已經存在了一對愛人,那麼每一個世界的白玖無論以什麼形式,都會遇見他的伊維特。
當然,他們的愛情會經歷一點小小的波折。
但結果是肯定的。
蒼白的死星不停旋轉,溢散薄薄的光。
萬物寂靜,迎接巨鼓與長笛的奏樂聲,沒有一個正常的生靈能在這片領域中生存。
阿撒托斯注定做著永遠也醒不來的夢,無意識的從神們圍繞著黑暗王座翩翩起舞,不知疲倦,永不停息。
沒有人知道,這一片荒蕪灰暗的虛空誕生了玫瑰色的愛情。
或許不是那麼的偉大,沒有那麼的轟轟烈烈,只是普普通通的愛情。
但這對新出爐的愛人只要愛著對方,這就足夠了。
他們只是一對平凡的、互相愛著對方的戀人。
“我愛你!”
“我也是。”
一場帶有浪漫意味的奇跡,被分割成的兩半靈魂以另一種方式得到了統一。
與所有童話一般,這是最完美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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