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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google網路)

 

此作者有些發言風波,我的內容重在文章不在人,所以不適者麻煩退出吧,謝謝。

 

10/10《蝴蝶的叫喊》薇諾拉

 

主角:康泊、褚畫

 

工口:♥️ * 5

 

85章,番外3章,已完結。

 

三觀不正、懸疑、殺人魔、心理學、黑暗風、歐美風、病態、耽美、高18、重口味。

 

【文案】

 

這是一個狗咬狗、黑吃黑的世界。

你可以收起獠牙利爪爲人撕碎,也可以反而行之将自己喂肥。

 

年輕警探褚畫與他的同性戀人韓骁同爲警隊精英,倆人的關繫正因韓骁與一個女人的婚事而岌岌可危。一起連環兇殺案恰於此時出現,這些包括大明星、醫生、女大學生的死者都與一個名爲康泊的富豪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然而随着真相逐漸浮出水面,褚畫發現自己不但危機四伏,還必須時刻保持清醒,以免於被這個優雅與病態并存的男人所馴服……

 

懸疑有,驚悚的沒有;變態有,三觀的沒有。簡而言之,這就是一個三觀尚算端正的小警探如何步步淪陷,最後與變態殺人狂滾床單的故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大愛!!

 

!這篇不適合1vs1&雙潔黨!

就是我,忍辱負重的看下去,後來直接吸引到我了(哭),直接愛了!!

 

先踩踩雷、爆個雷。

文一開始就是受與現任男友(算個炮灰攻)的床戲;也有攻從十幾歲開始接單的床戲,老少不嫌、男女不嫌、兒女也下手。懇求忍下去,繼續看下去。

 

此文不適合說出軌等等說辭,身體不是1v1,但是心靈算是,攻對別人的誘惑為採自言語、心理、身體,但自己仍有一定的底線,同為床戲,但仍能看出攻對別人與受之差;對受的誘惑也是相同的,但是細心度更高、表現出的感情更多,兩人後來是真正的心靈合一。

 

車真的香,我記得攻受在船上那一段的車有種原始暴力美,殺人情節、誘導情節描述也都滿不錯的,整體口味算重,忍受血腥度不高者、初入文者或許不太適合哦。

 

說說大綱。

受是個正直警察、攻是變態殺人狂,攻是受的追查對象。

 

為了引攻現身,受著裝暴露、當個“販賣品”,也成功引蛇出洞,但攻並未對受做什麼,一次次受追著攻去,攻也一次次誘著受,讓受真正的“迷惘”了,對正義的遲疑,被同儕的遲疑,最後奔向攻的懷抱。

而且兩人沒有強制愛,攻是真正細心的“指導”著,甚至受在沒有逃離警察職位時就心甘情願的“臣服”了。

 

炮灰攻的比重其實很大,不論是對受如何(有強制愛),還是捉攻來說他也是很重要的角色。受與他本身就有小衝突,再加上受被攻迷得團團轉,最後兩人理念不合直接掰了(還有被陷害)。

 

說說攻受,受的掙扎戲份很多,是攻對受的另類養成,將他從男孩培養成男人,而攻真的很病很棒,真的是個很迷人的角色,極度的艷麗有毒,兩人宛如神父與惡魔(忠犬、傲嬌)的配對。

 

攻也是努力的洗白自己,很多殺人他更著重的是操控別人的心理而非自己動手,只為想與受站一起,攻也正在努力和受調和啊。

 

虐攻虐受也虐讀者啊,受嘛,光自我的遲疑這點就夠可憐了,愛上一個與自己勢不兩立的人;攻嘛,畸形的個性、還有好不容易遇見的光卻容易忽閃忽滅的;讀者嘛,不是雙潔看得痛苦,這不是重點,情緒真的陪著攻受起起伏伏,好難耐,也哭了幾次。

 

 

我覺得最可惜的是,沒有徹底解剖攻的心理我真的覺得好遺憾,攻的心理一定特別腐敗特別帶感!!!!!

 

 

我啊,真的超愛這文章,但是我沒有勇氣去看整個重刷,雷點在那我還是看不了受與前任的車,不過我會只刷攻受的甜蜜床戲、甜言蜜語、攻對受的“洗腦”,這些地方我真的很愛。

 

 

這篇文被jj鎖了,真的爆幹難找的,所以找到一篇能看這文的網站(),肯定是盜的,但是我真的好愛,覺得不能埋沒它。

 

 

 

 

 

 

 

 

 

【71章】前請提要是受槍傷了攻,想向攻對不起,卻一直找不到他,迎來的是自己被誤會成殺人犯而被拷問即追殺。心疼受的地方。

 

“Please...”絕望之感從天而降,褚畫側臉以無比懇切的祈求的目光回望向那條狗,朝它連連不止地搖著頭,無聲地動了動唇,“please...”

 

可笑的是,他竟抱著僥倖之心,期望對方聽得懂自己的語言。

 

所幸那條狗終於還是不吭一聲地走了。

 

特警同樣走了。

 

他籲出一口氣,還沒走出幾步,竟聽見身後有人在喊,“褚畫!”

 

雖然屠宇鳴還沒資格加入特警精英的行列,也被排除在了每一次與褚畫相關的行動之外,但他探聽出韓驍的命令,便自己跟了過來。他和那個特警一同追到這裡,就要離開時卻發現了一條踩出血腳印的狗。

 

拔槍指著一團糟的昔日搭檔,疤臉警探搖頭嘆氣著說,“你殺死了範唐生。你真的不能回頭了。”

 

“我沒有……沒有殺人……”已經無力重複這句這幾日不斷重複的話,褚畫捂著傷口返身而去。

 

“你別再往前走了,我會開槍的!”

 

“那就打死我。”停下腳步,他將雙手舉過頭頂,抱扶於腦後,背對屠宇鳴跪在地上。“就在這裡槍決我。”

 

“你……”終究無法向對方開槍,疤臉警探仍試圖勸說對方自首,“你受傷了,你跑不遠的。你現在跟我回去,如果你真的是無辜的,就應該相信陪審團——”

 

“陪審團?去他媽的狗屁陪審團!”褚畫惡狠狠罵出一聲,停了一會兒,才無比淒涼地說,“連你都認為我是兇手的時候,我就真的滿手鮮血了。”

 

春天明明已經深了,可凜冽的寒風卻方興未艾。稍遠處有一片面積不大的花畦,盛放的鈴蘭正於風中抖著身子,顫顫嗦嗦。

 

“如果你還有疑惑不解,可以去問向笛。”他自顧自地起身而去,一步一晃著身體,“我現在還不能和你回去,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得去做……”

 

屠宇鳴到底還是沒有追來,耗盡所有氣力的褚畫一頭栽向了花畦。他嗅著混合著血腥氣息的花香,伸手輕輕摸觸上一朵鈴蘭——指尖的鮮血滴落於雪白的鐘形花朵,淌下一道淚痕般的紅色痕跡。

 

被彈片洞穿手臂卻沒有落下一滴眼淚的年輕人,突然孩子樣的痛哭起來。

 

為自己居然向一條狗搖尾乞憐。

 

為曾經親密無間的搭檔都向自己拔槍相向。

 

為還來不及向那個男人道歉。

 

“對不起……康泊,對不起……”

 

【72章】

 

(……)

 

總統千金離開了,那個獨自前來的侍者卻沒有。

 

“即使距你千米之遙,我也能聞出你那獨一無二的體味——”一直背身相對的男人突然出聲,隨即慢慢轉過了身。望著身前一身侍者禮服的年輕人,他闔眸作了個聞嗅的表情,輕輕挑高的紅唇浮出一個極其美麗的微笑,“那就如同鈴蘭的花蜜,具有將人輕易致死的香氣。”

 

逃亡中的警探先生從報上得知了總統千金今晚會現身的地點,幾乎不假思索地決定冒險前來。不能頂著被抓獲的危險前去就醫,他用自制的鐵鉗將卡在皮肉裡的彈片取出,用從藥店偷出來的醫用棉線和縫針替自己完成了急救縫合。

 

活兒幹得不算漂亮,年輕人一向吃不了疼,縫合的過程中他大汗淋漓,手也止不住地抖。

 

用手槍劫持了一個司機,一路風馳電掣地趕來這個地方,褚畫悄悄潛入度假山莊,打暈了一個年輕侍者,並和他對換了衣服。

 

四目相視的瞬間,褚畫倒愣住了。他本有滿腹的委屈想要傾訴給這個男人,可由這一眼對視催生的情緒像流速迅猛的大河,一下子將他整個人都覆頂淹沒,再也開不了口。

 

靜靜相視片刻,康泊再次微笑,問,“為什麼要來找我?”

 

“我……”不願開門見山地就承認自己的錯誤,褚畫抿了抿嘴唇,好一會兒才說,“我想確認我上次給你的那槍,沒有給你造成多大的傷害……”

 

“你看到了,”康泊朝對方攤攤手,挺客氣地點了點頭,“我很好。”

 

名人美女環伺,他當然知道他很好。這個男人對於自己的出現全不熱情,在對方視線投遞處的死角,褚畫正感到自己身上的某處已經疼得四分五裂。但他馬上固守起自己的驕傲,故意輕描淡寫地露出一笑,“那就好。”

 

“你是家喻戶曉的逃犯,你出現在這裡極有可能會被人當場擊斃。”那個沒有語調起伏也絲毫判斷不出情緒的聲音在說著,“你甘願冒這樣的危險前來,只為確認我沒事?”

 

“不,不只是這樣……”縫合不久的傷口在和侍者糾纏的過程中重又崩了開,一點點血跡洇出他的白色襯衣,“我很抱歉……瑪麗蓮的事我知道與你無關……”

 

“我說過你永遠不需要向我說抱歉,”並沒有等褚畫把話說完,康泊就神情淡漠地打斷了他,“所以如果你是為道歉而來,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褚畫再次怔住,康泊居然要將自己趕走!從決定逃出警局的那刻開始,他就沒停止過去幻想與這男人再次相見的場景,滾燙的眼淚、狂暴的親吻、露骨的情詞……甚至每一次他想闔眼倒下之時,就是這些支撐著他走到了這裡,但絕沒有料到結局竟是如此。

 

是的,此時此地的褚畫萬念俱灰,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被拋棄了。

 

處於左下腹的傷口滲出更大一片血跡,黑色禮服已經無法將其掩去,為此奪去目光的康泊極不為人察覺地皺了皺眉,問,“你受傷了?”

 

“不,我很好……”眸前浮出一層白花花的霧氣,褚畫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卻仍固執地不願讓對方瞧見自己軟弱地掉淚。他慌忙背過身,打算趨步離去,“我要走了……”

 

轉身之際,插於後口袋的那一小束鈴蘭花就這麼露了出來。

 

康泊立即拄著手杖上前,在對方邁動步子前將鈴蘭花枝握在了自己的指間——那一小束花朵已經枯了,白色的花瓣打著不精神的蔫,邊緣處還染著鐵鏽色的瘢痕。那是鮮血凝固後的痕跡。

 

“你要走,可你一個亡命之徒,又能走去哪裡?”儘管音調仍無起伏,聽來卻柔軟了不少,也帶著層清晰的笑意。

 

“我他媽愛去哪裡去哪裡,幹你屁事!”全然未曾聽出對方的揶揄之意,心灰意賴之下再次口出惡言,輕顫不止的肩膀卻洩露了他的心傷,“總之我會如你所願地馬上從你眼前消失,絕不會拖累——”

 

還未等褚畫說完康泊就從身後將其摟了住。將輕輕顫抖著的傢伙完全裹進自己懷裡,將自己的臉與他的脖頸交錯相埋,他貼著他的耳畔輕問道,“為什麼要送花給我?”

 

過多的失血使得他的意識更為模糊,褚畫晃了晃身體,試圖從對方的懷裡掙扎脫身卻根本使不出丁點兒的力氣。天旋地轉間恍然彷彿時空扭轉,他竟以為自己回到了倆人的初見之日,目光茫然向前,口中喃喃自語,“這是……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曾經看見過不少你的照片,我從中猜出那是你很喜歡的花……我想一個被孤獨囚於黑暗中整整六年的人,收到一束自己喜歡的花該會多麼高興……”

 

這個分明嫉惡如仇的小警探,卻在面對最窮兇極惡的罪犯時,也總不忘叩開門閂,為對方帶去一束光。

 

“我不是問我們初次見面,我是問現在……你為什麼要送花給我?”

 

“為、為什麼……為什麼要送花給你?為什麼要送花……”清澈眼睛懵然大睜,褚畫失神地重複著對方的問話,一晌後才回答,“那些戀人……那些彼此相愛的人們,他們不是經常彼此送花嗎……”

 

“相愛的人?”康泊把褚畫撥轉過來,用那種意味溫存且雋永的目光對視他的眼睛,慢慢開口問,“我們……是嗎?”

 

“如果你還愛我……”褚畫微微仰起臉,原本強忍於眶底的眼淚就這麼順勢落了下來。他以一個嬰兒般純真的眼神望著身前的男人,更以同樣認真的口吻給予對方回答,“那麼,當然……”

 

※ ※ ※

 

律師範霍文走進房門時,康泊正倚靠在床上,而褚畫則趴在他的懷裡睡覺。

 

腹部的傷口已被處理妥當,他整宿整宿地難以闔眼,擔驚受怕,流離失所,終於找到了最能令自己安心的港灣。

 

聽見有人進門的聲音,康泊打算從床上起身,可倚坐著的身體剛動了動,褚畫就緊緊收攏了箍住他腰身的雙臂。

 

康泊試圖一點一點抽身出來,但顯然徒勞無用——哪怕只是極其小心地輕輕一動,懷裡的傢伙就會受驚般顫一下身體,隨即把腦袋往自己的懷裡埋得更深,以要將自己腰身夾斷般的力氣收攏兩臂。生怕自己會離去似的。

 

即使已經沉沉睡去,這傢伙的手臂仍像鉗子的雙刀,怎麼也不肯稍許鬆開。

 

幾次都沒辦法起身,以致於最後他不得不放棄嘗試。

 

“我不會離開……”修長手指插入褚畫的頭髮,輕柔揉動了幾下,隨即又移動手掌輕撫於他的後頸、背脊……留下一串對方的身體迴應給自己的顫慄。那顫慄像細微的電流一樣傳至了他的掌心,康泊俯身輕吻戀人的腦袋,輕聲許諾說,“我從未離開……我一直在這裡……”

 

明明睡得很熟的褚畫像是聽了見,於是鬆開了緊箍對方的手臂,將臉蹭於對方的腰窩,找了個讓自己能睡得更舒服的姿勢。

 

安撫完自己的戀人,康泊拄著手杖來到了範霍文的身邊。這個年輕律師畢恭畢敬地稱對方為“老闆”,又把目光投向了床上的傢伙:幾日來他已瘦得不成樣子,可柔軟的黑髮搭在白皙額前,長睫輕顫的模樣可愛又稚氣。

 

“不得不說,這傢伙從逆境中爬起來的能力簡直令人歎為觀止!你瞧他現在的樣子,彷彿什麼厄運都不曾遭逢,彷彿一切陰霾都難以停佇在他心上!”這個寧靜、安詳又天真的睡顏同樣深深感染了範霍文,素來嬉皮笑臉的律師以個略顯誇張、又極為誠懇的語調撥出自己的讚美,“他就像從沼澤中飛起卻絲毫不沾染汙泥的天鵝,就像頭戴金環、全身沐浴聖光的天使,就像——”

 

一直蜷著身體安然入夢的褚畫突然咕噥一聲翻過了身,仰面朝天不止,還把一雙手腳全都大喇喇地伸出被子。那模樣和天鵝、天使八竿子打不著,最言簡意賅的形容應該是,他就像只翻著肚皮的蛤蟆。

 

“呃……就像……就像……”面對這樣難看的睡姿,即使能言善辯如一個律師,也沒有辦法再違心地用出一些美妙的詞彙。範霍文抓耳撓腮,力圖掩飾自己的尷尬,康泊倒毫不介意地笑了。

 

“就像一個偉大的嬰兒。”他說。

 

 

 

【84、85章】這裡我也心疼攻。

 

“救命!救救我!”

 

一聲呼救的喊聲之後,就是一個女人長達數十秒的高聲尖叫。剛跳下出租車的褚畫就聽見了這個可怕的叫喊聲,於是不假思索地拔出了手槍。

 

計程車司機膽戰心驚地詢問,是否需要報警。

 

警探先生一面嚷著“我就是警察”,一面已大步跑開,跑向了喊聲傳來的地方。

 

推門而入之時警探先生看見了自己的情人,一臉沉靜地坐在那裡,而那個曾寫來信箋的女人已經臉孔朝下地倒於血泊之中。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的氣息,這個男人襯衣大開,髮絲、臉龐乃至半袒的胸膛都濺上了鮮血。手杖不在他手邊,而染血的尖刀掉落在他膝蓋前的地面上。

 

“你……你殺了她……”為眼前的慘象瞪目難言,然而僅僅三分之一秒的猶豫過後,褚畫全然聽憑本能地端起了手槍,又一次直直指向了康泊,“我問你話,是你殺了她嗎?!”

 

聽見情人的厲聲質問,康泊慢慢轉過了臉,顯得十分疲憊。那慘白冰冷的肌膚受了溫熱鮮血的浸禮,竟似流光剔透。他微微皺著眉注視著他,眼眶泛出更為濃重的血色,睫毛投下一片感傷的陰影。

 

褚畫沒來由地心頭一顫,連著握槍的手也狠顫了顫。這個樣子的這個男人自己曾經見過,並不僅僅是在他們初次交歡的遊艇上。

 

他看上去就像被他傷了心,很像。

 

85、靈魂深處(尾聲)

 

“佈道者和魔鬼註定無法在一起。”見丈夫並無反應,女人摟著對方的脖子,接著又說,“我恨死布倫達了,她幫著你奪走了我的孩子,那個該死的賤人!從那刻起我就想過要殺了她,所以當我知道她們不願意再受國防部長的虐打,馬上就慫恿範唐生找人殺死了她們……看見那個女人被性侵、被殺死、被掩埋,我真是快樂極了!我突然來了靈感,我要殺了所有和你有染的女人!我恨那些女人,你從未把我當作妻子,一想到你和她們交歡在床的場景我就痛不欲生。可範唐生自私、扭捏又無能,他對我的身體貪得無厭,卻又不願為與他自己無關的事情一再涉險,所以我只得另外找人幫忙。”

 

“所以你找了雷丁,”康泊看來毫不意外,“誘惑了他,俘獲了他,又讓他成了替死鬼。”

 

“那個在警察面前痛哭流涕的男人只是個搬運工,真正行兇的人是你那個愚蠢的兒子。”碧姬笑出一聲,紅唇輕貼上男人的耳廓,“你的那對兒女都病態又畸形,他們揹著你有了某種古怪而噁心的關係,我發現了她總是引逗他而不讓他得逞,一次次殘酷地嘲笑他、折磨他……這個小男孩是如此孤獨而恐懼,渴望向你復仇,也渴望為人所愛並保護所愛之人。所以你不在家時我待他溫柔如同母親,慢慢的他真的把我當作了他的母親,我告訴他你的那些情婦極有可能成為你的第六任妻子,那個時候我就會和你歷任妻子一樣,瘋了,或者死去……慶幸的是,他相信了。”女人手中依然緊握尖刀,用刀背輕擦丈夫的心口位置,“並不是只有你懂得操控別人的心靈,我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可令我疑惑的是,你的情人一個接著個消失,你竟沒意識到其中的古怪?”

 

“恩婭的鋼琴教師——原諒我現在已經不記得她的名字,”冰冷刀尖滑於心口,康泊似乎並不擔心自己行將就戮,只是微笑說,“我看見她折下了我的鈴蘭花枝又隨手丟棄,她優雅的外貌與她的舉止格格不入,所以我決定邀請她共進晚餐。”

 

那個擅彈鋼琴的女人後來也成了十二具屍體之一。

 

“難道是你想殺了她……殺了她們?”前夫的反應令她始料未及,碧姬驚駭地瞪大了眼睛,“你根本……根本一開始就知道?”

 

“有人替我拂掉了衣袖上的塵埃,我並不太在意對方是誰。”對於那些曾與自己肌膚相親的美麗女人,這張蒼白美麗的臉孔絲毫未露出憐憫、惋惜之意,“我也曾想過要懲罰你的自作主張,可後來又覺得應該謝你——”眸中笑意更深,也更溫存,康泊說,“你雖然給我帶來了無窮的麻煩,卻也給我帶來了無盡的寶藏。”

 

他想起了他的情人,冰冷空洞的眼睛頃刻如同春天豐饒的花臺,如同秋天充實的倉廩。

 

“那麼……那麼你也知道……”碧姬的聲音結結巴巴,精緻無瑕的臉孔也似突然生出裂痕,“你那個畸形的康肖奇為什麼執意要把屍體藏在了自己家裡?”

 

“‘儲備’是一個人由飢餓恐懼衍化出的本能,儲備越多的食物越能滿足他心理安全的需要,就像採集松果過冬的松鼠。”頓了頓,康泊淡淡笑說,“可他畢竟是我的兒子,我不能向任何人揭發他,只能言盡於此。”

 

女人感到萬分沮喪,她一直以為自己實施了一場完美的犯罪,自己的丈夫也被全然矇在鼓裡。

 

她高揚拿刀的手腕,想與對方同歸於盡,卻突然聽見窗外傳來汽車剎車的聲音——艾琳同樣失蹤了,計程車直接開進未關的大門內。

 

碧姬確實有些喜出望外,她沒想到那個至關重要的客人竟會在此時出現,這滌盪人心的最後的樂章,竟能在他的眼前奏演!

 

對著丈夫嫣然笑起,女人拔刀刺向自己的身體,同時嘶聲力竭地叫喊起來:“救命!救救我!”

 

※ ※ ※

 

他看上去就像被他傷了心,很像。

 

“我……我不想拔槍對你……可這簡直……簡直是……”抿著嘴唇沉默許久,褚畫才又吞吞吐吐地說,“對於這……這個女人的死亡,你想說什麼?”

 

年輕警探一眨不眨地睜著眼睛,直直望著對方,法醫會揭開死者的死亡真相,可他還是想聽他親自說一句話。他自信康泊不會騙他,所以接下來的這句話比“我愛你”更至關重要,簡直關乎他生命的根基。

 

氣氛緊張得令人窒息,空氣也似凝結不動。唯有時鐘啪嗒啪嗒地走,發出類似於涉河而過的聲響。

 

漫漫的時間長河。

 

然而關於碧姬的死亡,康泊沒作任何辯解,只是平靜地回望著褚畫,隨後就起身走向了他。沒有拄起手杖,跛足的腳步倍顯沉緩,徒生跋涉之感。

 

“這個女人死了,我只想聽你說——”

 

“嗨,小傢伙,”康泊向著褚畫的臉龐伸出手,微笑說,“我不會傷害你……”

 

這個男人朝自己攤開了掌心,五指緩緩釋開,目光卻又微微燃燒,充滿了一種溫柔的渴求。褚畫突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嗨,我只想找回我的貓,我不會傷害你……

 

——嗨,小傢伙,我不會傷害你……

 

——他仿效著成為他人的英雄,敏捷勇敢的軀體之內,卻守著一個一碰即碎的可怕秘密……

 

——我們一早就見過,至今有些時間,只是你忘記了……

 

窗臺上的蒲公英和貓、陰莖上的蝴蝶紋身、倒地絕命的女人、不見天日的童年、一個高大強壯的警察、一張影影綽綽的少年臉龐……褚畫愣住了,千般往事飛掠眼前,像一陣疾風掠過一潭久久不肯平靜的波心。直至最後,那張少年臉龐和眼前這個男人的臉離奇地重合了,合成了完整的一幀。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你……”手中的槍晃了兩下,慢慢地放了下。褚畫的視線前方一片霧氣朦朧,薄唇也輕輕顫動,“你是……”

 

身後猝然而起一個異聲,康泊回頭的瞬間,槍聲響了。

 

※ ※ ※

 

或許瀕臨死亡時身體的本能反應,或許是敏銳地感受到了年輕警探已經放下了手中槍,倒於地上的女人突又起身,揮刀向自己的前夫刺去——

 

褚畫及時抬腕開槍,正中眉心。

 

碧姬這次是真的死了,褚畫扔掉槍,走上前,將自己投入康泊的懷裡。

 

沒有說話,他緊緊收攏雙臂,恨不能用生命去擁抱他。

 

酒窖裡發現康恩婭姐弟和艾琳,好在只是被人用藥迷暈又捆綁起來,並沒有生命危險。一切霧霾趨於明朗,康肖奇又被送回了精神病院,當然現在的精神病院不比當初,他會在那裡得到悉心照顧與最佳治療。

 

向笛的殘疾無可避免,可令他欣慰的是向萊接到了一個著名導演的拍片邀請,為她搭戲的都是影壇最炙手可熱的明星,教這個女孩兒簡直受寵若驚得要哭。

 

待年輕警探的身體徹底康復,這對情人決定抽一段時間外出旅行,讓當初他們定下的那十個“性愛地點”一一實現。不過首當其衝的,他們去了梅夫人的老人療養院。書香整理

 

這是時隔多年康泊第一次回到這個曾囚禁了他整整六年的地方,他曾發誓一生不會再涉足此地,這座陰暗、潮溼、無時無刻不在逼人崩潰的牢籠。

 

修長手指輕輕滑過微微泛溼的牆壁,滑過上面那些或華麗、或簡潔的字跡,男人輕輕閉起眼睛,彷彿又一次看見了當初的那個少年。那個少年曾抱頭痛哭於無盡的長夜,那個少年曾長久地站立於窗前,透過狹仄窗戶眺望花海。

 

那個少年好像就是他自己。

 

康泊走向窗邊,看見褚畫正坐在被一片鈴蘭花包圍的地方,和療養院裡的老人下西洋棋。陽光如同溫柔纖指,輕輕撫摩起那張好看年輕的臉。大約是有意哄對面的老人開心,年輕人又使出了那套技法不算高明的小把戲,當著對方的面就偷偷摸摸地擼掉了自己一個重要的棋子,好讓這盤對壘的棋局呈現均勢。不僅如此,他還在老人面前裝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一個勁兒地撓頭皮,把一頭烏黑乾淨的短髮撓得一團亂蓬。

 

演得不賴,毫無察覺的老人笑得滿臉打褶。

 

陽光很好,白色的鈴蘭花似起潮般波動。康泊的視線未有一刻離開褚畫,從他身後走上來的梅夫人問,“這個問題我從未問過你。但我確實想知道,你有沒有殺過人?哪怕不是親自動手,可你有沒有以你的智慧操控他人的意識,將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逼入絕境?”

 

“積極的意識變革現實,消極的意識臣服於現實。”康泊微笑著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地說,“我不想在您面前失禮,但這些都是舊事了。”

 

優雅端莊的老婦人瞭然一笑,也將目光投向了那個被花海包圍的小警探,“他想起你了嗎?”

 

“我不知道。”那日開槍之後,他們默契十足,絕口不再提及此事。

 

“你沒有問過他?”

 

“這已經不重要了。就像您說的,真正的善行無須指望獲得感激。”

 

“那麼你呢?你的靈魂還處於那不可見光的絕境之中嗎?”

 

“對我來說,”側頭看了看身旁的老婦人,視線又回到褚畫的身上——那小子下棋下得心無旁騖,似乎壓根沒注意到來自情人的注視。陽光照落於這張蒼白美麗的臉龐,康泊微微笑了,“我的太陽昇起於每天他在我懷裡睜眼醒來的那一刻。我很感激。”

 

時間會埋葬一切善惡,唯有我對你的愛情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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